第25节  回忆！50年前的战争！

小屋子里的气氛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恐怖，一会儿更加紧张，一会儿更加恐怖……压得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地听着，在他们面前似乎展现出了那几十年前满目苍夷的家园……

“是啊，是到了该让孩子们知道这些的时候了，原谅我，嬴吉、孩子们……”说话的是奶奶，她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了许多，但这种平静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恐慌。在大家的印象中，似乎从没有看到过奶奶用这样的语气和方式跟大家说话……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来往，一方面是遵照长老当年的叮嘱，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场战争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我一直无法面对……更无法回忆和想象……可这么多年来，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时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每一张面孔……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坚毅的、生动的面孔，好像都和我有说不完的话，可每当我要仔细倾听的时候，那些面孔却总也说不出一句话……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一个似乎永远也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当年，没能留下来跟你和嬴穆一起面对那场危险，也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羊长老默默地低下头，感叹了一声，又用力地把头抬了起来：“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不为别的，为的是希望……”

“希望……对，我们应该有希望，我也不能总生活在那灰暗的过去！说实话，最近这几天，经过跟这两个黑暗刺客交手，我也想明白了，孩子们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可能已经没有了过去，但一定要拥有未来和希望，这个必须有！”奶奶的目光里又溢出了些许神采，“今天，大家都在这儿，我就把那当年的事情讲一讲，一来让孩子们了解那段历史；二来，也对我的过去告个别……”

“当年，长老受命走后，当时梦之谷村能力最强的就仅剩下嬴穆了。那时，嬴穆他听从您的嘱咐，在我们婚后没几天就召集村里的人们一起修筑工事，搭建瞭望塔，安排村民日夜守护……同时，嬴穆他还挑选了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进行训练，以便能够在敌人来犯的时候进行抵御……一准备就是十几年……但，最大的问题是，能够作战的人员少得可怜……”

“是啊，咱们王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爱好和平的，在这里生活的各个种族都安于现状，乐于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愿意修炼武艺，别说你们村子了，咱们整个王国的战斗力都少得可怜，没有培养出更多的能力战士，这一点也是长老会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啊……”长老摇着头。

“对，我也觉得我们对于敌人的防范意识太过淡漠……”村长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潘达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不瞒大家，我有个疑问，我们的格瑞特国王一直是勇敢、智慧的化身。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会觉得毋庸置疑，但像这种低级的失误按说是不应该发生的，保卫国家是每一个国民的职责，当然也是国王最首要的任务。可这么看来，国王的表现有一点超出我们的想象啊……”

“我接着大掌教的话说几句。作为梦之谷村的村长，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用信息鸟向国王传递消息，主要意思就是加强防卫，以我们目前的防卫水平来讲根本无法承受黑暗势力的反复进攻。这样下去，几百年前的惨痛失利就会重演啊！”村长停了一下，看了看长老，又接着说，“可我发出的这些信息，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回应，我一直认为是国王因为国事太过劳累，无暇顾及这些……”

“可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来，国王一直都深居简出，关于这一点有很多传说……长老，您见到国王的机会要比我们多，这么多年来，国王都在干些什么呢？”潘达不解地望着长老。

屋子里一阵沉默，大家都把充满疑问的目光投向正叼着空烟袋低头沉思的羊长老身上。

“话说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国王了。从七十多年前，我来到梦之谷，哦，不，在那之前的好长时间，我好像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狮子。那年我离开这里，也只是去见了师兄弟，再后来，就被国王派到西线战场去作战……再到后来，也就是战后我又回到梦之谷闭关了五十年。这么想来，我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国王了……这倒……有些怪？……但也很正常啊？也可能只是我没有见到而已……”

说到这里，潘达和村长都止住了提问，但脸上却还带着一副怀疑一切的表情，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点了一下头……倒是村长先开了口：“对不住啊，让我给带跑题了……”说着，满脸歉疚地看着奶奶……

“是啊，我也跑题了，我记得那年战争结束后，当我听到梦之谷的消息，我也是伤心极了，帮助师兄做完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就匆匆赶来了……我知道，我来得太晚了，没能见到我那徒弟的最后一面……当年，看着你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也实在不愿意再向你打听任何消息，只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了一些……我那时能做的，也只有在你身边默默地关注你和保护你，看到你和小嬴梁比较安全，我就去闭关修炼了，因为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思考，需要找到方法……我需要时间啊……这一晃就是五十年……我倒是真想亲耳听听你讲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关于我那好徒弟最后的一切……你……还好吗？”长老关切地看着坐在床上双眼望着窗外的老人……

“我还撑得住，长老您放心吧……既然我选择面对这一切，我就不会再次退缩……”奶奶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继续说道，“梦之谷村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村落，虽然不在王国的边缘地带，但却处在一个独特的地理位置…… 我们位于西南方，从这里过去，就可以直接通向赤域王国的腹地，就是王国的心脏……当年，因为嬴穆是长老的徒弟，能力强悍，远近闻名，所以王国对梦之谷的防守力量还是很信任和依赖的……况且，在前方，敌人如果真正进攻的话，也要经过几场大战才能到达这里，而位于我们前方的几个村落都有相当的实力，应该说是对王国形成了一道比较可靠的防御线，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对手推进的速度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确实太低估对手的实力了……黑暗力量的实际能力已经超过了我们以往对他们的认知……”

“这一点我同意，我们的情报系统好像也失去了作用，对他们的了解几乎形成不了完整的体系，在这场战争中就像是失去了双眼、双耳……”长老忍不住长叹一声，“当年要不是更多像你和嬴穆这样的人站出来……后果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我们没有想到从您走后长达十多年备战的努力竟然瞬间在对手发起的进攻中土崩瓦解，一下子就没有了尊严……似乎这一线的敌人从全面开战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把战火烧到了梦之谷村……当时，梦之谷由嬴穆负责指挥，因为战事紧张，他并没有依赖信息鸟的消息，他发现敌人似乎早就封锁了我们传递消息的渠道，他们派出翼族大量地捕杀信息鸟，使我们的信息造成大范围的瘫痪……说实话，我们对战争的准备显得是那么的不足……”

“奶奶，什么是翼族？”几个孩子又忍不住问。

“翼族是黑暗世界的一个种族，以前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很少，只是在这次战争中才第一次见到他们种族的存在。对于这个种族的特点、繁衍和能力情况在此之前我们都是一无所知……”奶奶看着孩子们，又解释道，“哦，对了，他们个个背生双翅，体型虽然不大，但却有尖嘴和利爪！他们也是高等生物，有自己的语言，应该也有自己完整的族群甚至是国家……以前几乎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个族群是从哪里来的……”奶奶说着，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长老，“不知道长老对他们是不是了解得更多一些……”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也只是从前听说过有这样的族群，很少有关于他们的消息，因此最开始我们长老会认为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侵略性……但后来发现这个种族善于飞行，行进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对信息鸟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我记得这个事情当初也跟国王报告过，后来也没了回应……”

“哦？”村长和掌教发出了同样地感叹，他们似乎更关注和国王有关的信息……

“总之，我们对于黑暗力量的了解少得几乎到了可怜的地步，使我们在和他们的对战中几乎处处被动……按说，这不应该啊？……”

屋子里又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在想着心事，似乎每个人想的心事都不尽相同……

“来，您先喝口水再说。”此时，爱芬接过小昭递过来的一杯水，轻轻放在奶奶的手里。

“谢谢。”奶奶接过杯子，并没有喝，而是一边端在手里，一边继续说着，“嬴穆很早就觉察到信息鸟传递消息并不牢靠，他意识到如果消息传递不畅，我们就只能等着挨打了。于是在全面作战开始后，他不停地向前方的村落派出人员打探消息，但他发现回来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没有回来的，而这，仅仅是几天的时间！”

“啊？”屋子里的人发出一阵轻轻地叹息声。

“是的，他们进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直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会使他们轻而易举地攻到我们的眼前……”奶奶的话语间充满了愤恨和无助，“幸亏我们提早做好了准备，利用地形阻止了对手快速进攻的脚步。”

“现在想来，我们之所以在战争初期频频失利，当然有我们自身的原因，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对手的实力太过强劲，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就像井底之蛙！”长老应和着奶奶的话，听得众人都神情沮丧。

“哎，当我们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总觉得战争离我们好远好远，可这些强悍的对手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却只有感到深深地恐慌……那些狰狞恐怖的面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那时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人喜欢打仗，会有人喜欢占领别人的家园，会有人喜欢杀人，会有人喜欢逼迫着别人干一些别人不情愿的事情……我真的想不通，一起幸福的生活不好吗？一起快乐的劳动不好吗？大自然的恩赐是给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却为什么要被一些人独自占有！”老人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大家的心上，是啊，为什么……

“孩子，记住那个名字吧！”奶奶忽然间提高了声音，她的手在抖，不停地抖……那原本拿着的杯子也在不停地抖！水花不停地向外迸射着……没人敢去阻止她，没人敢去打断她……

“谁，您说的是谁？”嬴吉抬头，迎着老人那全无泪水、充满仇恨的目光……

“他是……你—的—仇—人！”老人的身体也在抖动，但话音却异常镇定，“他叫詹姆·布鲁斯，别人叫他‘恶盗’！就—是—他！”

屋里的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原来是他！那个“幽灵帅”！长老刚才说过的“十大黑暗使者”之中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