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西南防御线

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在座的所有人里面，除了奶奶和这些孩子们，几乎每个人都是赤域王国的守护者，他们各个武功高强，也曾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无上的荣耀……可，这些人中除了长老以外几乎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黑暗使者，更多的时候，黑暗使者也仅仅是作为一个带有恐怖色彩的专有名词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中……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守护者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对手，更别提体会“守护”二字的真正含义了……

屋子里的守护者们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但都想着自己的心事……也许他们也在衡量敌我力量的对比……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讲，应该远不如当年的嬴穆前辈，那毕竟是长老亲自带出来的徒弟！试想，这样的机遇整个王国能有几人呢？要知道，王国的长老们各个都有神秘的背景，但很少有人收徒啊！像羊长老这样与梦之谷村有着这么多交集和渊源的情况真是不多见！如此看来嬴穆前辈的武功应该是非常强悍的，这样的实力在对手面前，在黑暗使者面前都无法全身而退，那我们这些人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呢？真要是出现在那场战争中，我们这些所谓的守护者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现在梦之谷遭受侵犯，我们该怎么办？能不能比前辈们做得更好？面对真正的高手——“黑暗使者”的时候，我们……

这段历史也确实是他们都没有经历过的，只是从小听一些老一辈人们谈起过，他们陈述的是恐惧，他们感受到的也是恐惧……就连号称在那时已经懂事的潘达也只是在当时随着全村的妇女和儿童一同被守护在后山绵长而隐秘的洞穴之中，真正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只有“死人”……和剩下的“活死人”……那场大战到底怎样？尤其是那场据说是赢得最终惨胜的“三VS三”又是怎样进行的？没人知道，在众人心中，一直是个谜……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大家的脑袋里，这些问题越积越多，直压得几个人都深深地低着头……

“我们当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来到了梦之谷。这样一来，我们王国的防御在西南这一条线上就只剩下我们的梦之谷村了……”

“是啊，没有想到当年梦之谷村承担着这样大的压力！那时消息不通畅，我们长老会因为派出了自己的全部人员，内部空虚，也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短短时间里，在整个王国的各条防御战线上都形成了各自为战的情况，现在想起来，那时真是千钧一发啊！”

“长老，那时咱们的国王在哪条防御线指挥作战呢？”村长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我们分了北方、西北、西方、西南方和南方几条防御线……而这几条防御线的基本组成都是伊格大人的王国卫队和我们长老会的人。伊格参与了西方防御线的指挥，因为西方战线对于王国安全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至于格瑞特——那个大狮子在哪条防御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时候，状况紧急，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面见国王……”

“神鹰伊格？”村长低头沉吟着。

“为什么没有东面的防御线？”几个孩子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王国的东面是海之地，那里的统领‘东海之妖’早已经臣服于格瑞特国王，所以我们就没有在东面给予更多地关注……况且当时我们长老会得到的消息表明，对手并没有在东面进行任何进攻的举动，所以我们就没有在东面布防……不过，东面也不是风平浪静的……这个情况……我们长老会在那场大战后已经在这个方向上加强了信息的收集工作，争取做到有备无患……”

“长老爷爷，为什么我们的西南防御线没有长老加入？如果有的话，黑暗使者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顺利地到达梦之谷村了？”赛娜看着长老。

“哎……这条防御线……”长老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此时屋里变得安静了下来，谁也不再提问，都默默地注视着长老的一举一动。

“哎……”又是一声叹息，长老的眼睛里似乎闪现出一丝哀伤，“在战争之前的布防会议中，我们曾一致认为这条防御线是‘不可逾越’的防御线……”

“不可逾越的防御线？”几个人不禁小声地重复着长老的话，这话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对，当时我们认为这儿的确是不可逾越的……因为……我们长老会有两位长老被安排在西南防御线……他们一个是我的师兄，一个是我的师弟，都是修行高深的世外高人，特别是我那师弟，及其聪明，我曾经希望能让他再带一带嬴穆……记得那时他还很高兴，他跟我说，正好他们都在西南防御线上，一个在前线，一个在后线，等打完仗，他就会去找嬴穆，再教一教他……”

“那后来呢？”孩子们问。

“后来……”羊长老突然愣了一下，缓缓道，“后来，后来就都成了‘故人’了……”

“啊？”屋子里的人都吃惊不小……

“以两位长老的实力，怎么……怎么就会让对手轻易地突破防御线啊？”

“这两位长老出了什么事？”

“黑暗使者詹姆·布鲁斯怎么会有如此力量？”

屋子里的人们都在切切私语……

“是的，这一点我们事后也是弄不明白，两位长老同时失踪了！直到今天，我们一直都没有两位师兄弟的下落……”

长老的话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难怪对手这么快就到达梦之谷村。长老，这守护西南防御线前段的这两位长老到底是死是活？难道没有结论吗？咱们的长老会应该是消息最通达的组织啊……”村长摸着自己的头，感觉这场战争现在看来有太多的谜题需要解开了。

“是啊，长老会这些年里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两位失踪长老的寻找，但直至今日都毫无音讯，就像被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据我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我跟我这两个师兄弟一直是情同手足……可怜……可惜啊……”羊长老继续感叹着，“如此一来，我们最放心、最信赖的防御线一下子变成了最脆弱的防御线了……可见嬴穆当时该有多大的压力啊！”

“是的，嬴穆他也没有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好在我们已经在您走后准备了十几年，这些年里，我们一直没有松懈过……”奶奶说。

“我的好徒弟啊，要是你能活下来，如今一定是……”

“我记得那天……”奶奶低沉的语气开始了叙述，“那天下着雨，不过不大，但足以给人带来肃杀的恐怖气氛……对方的人数并不多，但当那些奇形怪状的各种异族拿着武器全副武装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恐怖是从心底不由自主产生出来的……之前，嬴穆和当时村里为数不多的勇士组成了防御战队，他们把村子里面的孩子、老人、妇女以及不能参加战斗的人员编成一组，由那时候还小但已经很有能力的洛冰统一安排和保护……”奶奶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着在床前聚精会神地听着自己说话的禹，“对了，就是你的伯父，他当时还小，虽然本领不小，可嬴穆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你伯父派上战场，他希望你伯父能够活下来，他想为咱们梦之谷留下一点日后可以重振雄风的本钱……”

“对，我也记得那个孩子，对了，叫洛冰，真是个可造之材。不过我后来闭关了，就一直没有这孩子的消息了，直到这几天我才了解到，他是和嬴梁一起做了拓荒者，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说到拓荒者，像嬴梁和洛冰都是一去就杳无音信，他们到底是死是活，为什么连个信儿也没有啊……”刚才一直沉默的爱芬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了。

“没有消息有时候就是好消息，这里面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是以后再谈这事儿吧。”长老示意爱芬不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爱芬也知趣地继续保持了沉默。大家似乎并没有被这个话题引开，仍然关注着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奶奶也好像并不愿意继续刚才爱芬的话题，或许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无法自拔吧，只见她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杯子，又开始了讲述：“那天来的敌人并不多，但我们知道，来的这些都是能力战士，实力应该远在我们这些村民之上……这一天，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幽灵帅’之一的詹姆·布鲁斯和他的能力战士……”

“说起来，我们收集的消息确实有不完备的地方，比如这个詹姆·布鲁斯，我们知道他的实力，但却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条进攻线上，这种信息的不准确和不完备使我们的防御工作在战争初期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如果当初我们能够知道此人进攻西南区域，我们也许会加派更多的人手……”

“长老，对‘恶盗’，我们究竟了解多少？”

“嗯……因为没有交过手，只有传说。据说是人族，但身形却极为高大，能力极其强悍，一个人能解决掉一支军队……黑暗力量在最近的上百年间不断地向外扩张，都是这些变态的能力狂魔在不断地攻城掠地……只要被他们攻克的城堡，他们都会将那里的东西洗劫一空，人们稍有反抗都会被他们的手下杀死，手段残忍……据传说，这个詹姆·布鲁斯尤其擅长单独作战！混战中，如果在对战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就会提出进行一VS一或三VS三的作战方式来最终决定胜利的归属……据说，这样的单挑，他从来没有输过……而且，跟他这样对战的人至今还没有活下来的……”羊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又叼起了空烟袋……

“是的，他确实没有输过，但他使用的是最卑鄙的手段……”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了身边的水杯，努力故作镇静地喝了一口水……

“这还不是最坏的，这些黑暗使者之所以又叫幽灵帅，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能力战士。部下的能力每个人都有所不同，招数奇特，防不胜防，这些能力战士都能将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从而演变成自己特有的招式。有这些下属冲锋陷阵，有时候都不用幽灵帅亲自出手。恶盗的手下有几个比较出名，一个叫乔治·戈登，一个叫查尔斯·萨尔瓦多，还有一个叫莫斯利……对，这几个是能力最出众的，查尔斯是兽族，另外两个都来自魔族……”

“魔族？长老，什么是魔族？”

“魔族和我们一样吗？”

“我们怎么从没见过魔族？”

孩子们又急不可待地问起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孩子们，我们所住的赤域王国以外其实是一个很大的世界，这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种族，而我们所在的这片广阔的区域，可能主要分布着爱好和平的兽族和人族，但你没有见到的并不代表没有。魔族主要生活在离我们比较遥远的一个区域，位于坤灵西境和魔域的交界地带，这个种族有着自己的国家，也是最接近魔域的……他们体格巨大，能征惯战，正因为他们的阻挡，我们之前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接近魔域……魔族的领地也是个神秘且危机四伏的地方……近百年来，我们多次尝试着向远方派出使者，搜集信息，探寻魔域，然而收效不大，但我们却眼睁睁的一次又一次看着魔域的能力战士踏上我们的领土……几十年前的这次战争就是这样。我想知道，这样强悍的对手是怎么跟我徒弟进行一VS一单挑的！他们虽然厉害，但我自己的徒弟我了解，我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赢了我的徒弟的！”老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他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

“长老，那是一场三VS三的战斗！嬴穆他并没有给您丢脸，他们是靠着卑鄙的手段才……其实是怪我……但他们也没赢！”

奶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